时云州跟时云晟和邬颂华虽有仇怨,却并没迁怒到时鹭身上。
时鹭半夜求救,提出想让大哥派人去接她,这事便没耽搁,派了两个值夜班的保镖和张姨一起过去接。
去接时鹭的过程稍有些不顺利,邬颂华并不同意时鹭被时云州的人带走。
但是她家里的人,并没有人真正帮忙拦着。
邬颂华又说了几句让时鹭心软的话,但是时鹭已经见多了她的那些手段,还是流着眼泪跟张姨他们走了。
时鹭被接到了燕回路,佣人已经提前给她收拾好房间。
时云州安排了去接她的事,就给向箖盖上被子,让她先睡。
现在知道时鹭来了,就出去看看。
在客厅跟时鹭见了面。
一见她大哥,时鹭更是捏着手垂下了头,虽然眼睛哭成了核桃,嘴上却说没事了。
时云州也没说什么,毕竟时间太晚了,让佣人先安排她去休息。
向箖其实还并没有睡着。
在派人去接时鹭的空档里,她有跟时云州聊几句时鹭跟洪瑞的事。
他们的事情倒是一直都很简单。
一开始不过是两大豪门家庭间的相互掂量和利弊盘算。
最初洪瑞也非常排斥定这个亲,还在忘海酒吧大闹大醉一场。
但后来他不知道怎么又对时鹭热络起来。
洪瑞应当是喜欢时鹭,邬颂华眼下必然不会轻易放弃跟洪家的这门亲。
只时鹭本人的意见不重要,她自己的婚姻大事完全没办法自己说了算。
向箖本来就跟时云州折腾得累了,又睡得太晚,第二天就赖了床。
等她起来的时候时云州已经不在家了。
向箖收拾好以后,先去看看孩子,然后就去吃早餐。
时云牧和时鹭两个人都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。
但是两个人没交谈。
时云牧在翘着腿单手翻看手机。
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点偶像效应,还是他在时云州家里住得久了,耳濡目染,让他无意间学去了一些时云州的行为习惯。
猛一看去,还以为时云州坐在那儿。
而时鹭跟他隔着三四个位子,正在发呆。
一见向箖出来,时云牧跟时鹭相继站起来。
时云牧:“大嫂。”
时鹭有些难为情似的:“大嫂。我给你添麻烦了。”
向箖:“没事,不用见外。”
红姨已经拿来向箖的早饭。
向箖问这两位道:“你们吃过了吗?”
时云牧:“我们吃过了,是陪大哥一起吃的。”
向箖感觉他们两个有些拘束,便道:“这套房子虽然年代有点老,但住起来还是挺舒服的。一楼有茶室,二楼有书房,还有健身房,花园我最喜欢。我等会要忙工作的事,中午你们要是没什么事的话,我们到茶室吃午饭。”
两个人应下。
时云牧:“你有事忙的话,我就不打扰你了。我出去看看,中午可说好了。”
把任京安排给他,陪他出去了。
但时鹭还是没动地方,但把手机给拿出来。
知道她心情不好,向箖也不多打扰她,吃过早饭以后,该忙什么忙什么。
还不到十点,向箖正在房间里背台词,红姨来找她道:“太太,洪家大少爷来了!”
向箖:“洪瑞?”
红姨:“哎,是他。带着好几个人,说是来找太太您的。”
红姨看起来有些着急:“这怎么办?要不要先打发走,等先生回来?”
红姨想必也是了解洪瑞的脾气作风,知道那不是个善茬。
向箖只是对洪瑞上门有些意外。
略一考量,便对红姨说:“没事,我去见他。你让时鹭先避一避。”
红姨:“大小姐已经上楼了。”
说着话跟着向箖走出来。
红姨:“太太,不然还是等先生回来再说吧?我听说洪家大少不太讲道理的,他准是知道了时鹭小姐在咱们这儿。”
向箖:“这是咱们自己家,里外二三十号保镖,怕什么?再说他忙着外面的,还要操心家里的,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。”
向箖这个“他”自然是说的时云州。
这洪瑞上门,就算不怀好意,还能在她家里撒欢吗?
她也不怕得罪那混世魔王。
本来时洪两家的关系也正在交恶。
别管她现在到底跟时云州是什么关系,她理直气壮这里就是她的家。
很快向箖走出房门,走进前院。
院门那边,也依向箖的意思把洪瑞自己放了进来。
向箖见着人,先笑了笑。
看洪瑞快步走来,她索性停住脚步,不走了。
哪知洪瑞来到跟前,竟是扑通一下,给向箖跪下了。
......
这场面把所有人都给看愣了。
洪瑞是双膝一弯,直挺挺跪下,还冲向箖情真意切叫了声:“大嫂!”
......
场面看起来特别“孝”。
本来小马还有其他几个保镖都已经来到向箖身边,洪瑞这突如其来的一跪,倒让其他人不好意思一起受这一拜,都稍微往两边让了让。
红姨:“哎呀!这......”
洪瑞:“大嫂!我的好大嫂!你就让时鹭嫁给我吧!我爸我妈的事你不用管,他们谁也管不了我!”
向箖:“......洪少,你这样我可受不起,你先起来。”
示意小马几个把他给搀起来。
洪瑞:“大嫂,我真是真心的。那时云晟是什么玩意儿啊,以后时鹭要想过得好,还得靠我!”
他竟然还特别能屈能忍,膝行两步,想来抱向箖大腿。
好在小马几个眼疾手快,在他扑到向箖之前,就硬是把他给提了起来。
把他提起来他还不干,反倒怒了。
说什么要再跪。
洪瑞:“大嫂!你不答应我,我死都不起来!”
小马那几个人是什么力气?
架得他两腿在下面扑腾,上半身子却纹丝不动。
虽然场面有点滑稽......
但向箖还是跟他说道:“洪少爷,婚姻大事是你情我愿的事。而且,你求我没什么用。”
洪瑞:“怎么求你没用?我州哥不都听你的吗?你跟我州哥说一声,我州哥发话了,谁敢说个不字?看不削他!再说时鹭她,她懂个屁啊!我这么有钱,我还喜欢她,她要是跟了我,谁敢欺负她?!”
这话听着,话粗理槽,但竟然也并不是完全狗屁不通。
向箖也不知道,他们是怎么都认为时云州听她的。
到底是谁给宣扬的。
这一个个,都来找她。
向箖也突然感觉有些头疼。
向箖:“洪大少,不是我不愿意招待你。你自己觉得这样是来求人吗?我倒看着像胡搅蛮缠的。”
洪瑞:“不是,我,不是,我没有啊?”
向箖:“你是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,我们时鹭也是时家的千金大小姐。真想求娶,你们洪家就得拿出像样的态度,两家好好谈谈。这是大事,岂是我随便一句话就把时鹭给你了?这也太不尊重时鹭,太不把时家放在眼里!”
向箖说这些话,主要是为了找借口把洪瑞给请(轰)出去。
他自己不得理,就不能怪被人下逐客令。
这边还没有完全把洪瑞给打发出院门,时云州就来电话了。
他之前忙着,刚得到消息,是特意来问洪瑞的事。
向箖接起电话。
向箖:“时云州,我突然感觉,给你当老婆,不是个好差事。”
还想说幸好她还没真的上他贼船。
不过她揶揄他两句就好,并不想扎他心,所以就适可而止了。
虽确实有些头疼,但其实还好。
不过时家还真是热闹。
像她这习惯了独来独往的人。
做人老婆,成家什么的,这么一大家子,也确实不容易啊。